冰糖脆脆鲨

冰糖脆脆鲨,民间俗称三糕,儒法并行花鸟派写手,著名冷逆爱好者,代表作《真的有这个cp》、《求求您尝尝吧》。
希望你能从她这里汲取一些力量和快乐✨

【aph】十三区(五)

五.维纳斯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

  那支紫色的鸢尾花是在一个秋末的清晨出现在26号窗台上的。花朵很新鲜,枝叶间挂着一张对折的小卡片,写着上面那句话。

  “有人送你花了。”阿尔弗雷德捡起鸢尾,走进门厅递给吧台前的女人,“飞花传书,哇,真浪漫。”

  弗朗索瓦丝打开卡片,那行法语简短清晰,线条秀丽,并不像是她熟悉的笔记。

  “这是什么?泰戈尔的飞鸟集?”

  “紧急撤离。”弗朗索瓦丝摘下卡片,扫了一眼又合上。

  但显然,十三区的眼线从来没有给出过危险预警,这说明拉尔克政府在西欧势力最松散的巴黎地区此刻还是安全的。这朵鸢尾来历不明,不管什么方面都很可疑。

  “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她问。

  “不知道,但卡片是十字路口那家花店的,看来是个远程订单。”

  阿尔弗雷德又拿起卡片看了看,他指了指右下角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Venus,我想这大概是署名。”

  维纳斯,金星。

  “Venus。”弗朗索瓦丝皱起眉,食指摩挲着纸面。

  “亚瑟的代号?”

  “不,不是他。”弗朗索瓦丝摇头,“亚瑟只会用数字做标记,而且这个字迹也不像是出于他之手,我不认识Venus,甚至不确定它是不是十三区内部的成员。”

  “或许是同盟的忠告。”阿尔弗雷德说,“也不排除是个引蛇出洞的陷阱。”

  白色的卡片被弗朗索瓦丝指间的火机点着了,火光闪烁了会儿,卡片被扔进垃圾桶。那枝鸢尾则被她浸泡在一个装酒的玻璃杯里。

  “去收拾行李。”法国女人确信纸张完全变为灰烬后抬眸看向阿尔弗雷德,弗朗索瓦丝凭借敏锐的直觉作出判断,“我们撤离。”

   

  街道上繁华依旧,十字路口的人群行色匆匆,但离皇宫最近的机场已经被全面封锁了,政府军队的执行速度远比他们想象得更快,阿尔弗雷德刚从售票处接过票,整个火车站就被持枪的警卫包围了。

  提着行李的旅客立刻骚动起来,弗朗索瓦丝从阿尔弗雷德手中接过自己的票,推了推他的手臂:“和我分开,再买一张火车票,换一个目的地。”

  特警队长正朝这边走过来,她拉低宽阔的帽檐遮住半张脸,同时压低了声音:“法西和法德边境都被封锁了,把关非常严格,瑞士的情报网刚被解散,你去奥地利,找罗德里赫和伊丽莎白。”

  弗朗索瓦丝从袖口处取出笔,笔迹落在了随身的丝巾上。

  阿尔弗雷德接过丝巾,远处一名特警走向他,视线被阻拦,弗朗索瓦丝裙摆一转,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抱歉,先生,证件检查。”

  他递过自己的证件,趁特警核对信息的时候将丝巾折叠好放进口袋。

  所有的火车启程时间都被迫推后了十五分钟,他毫不怀疑对于以高效著称的拉尔克特警队来说,十五分钟绰绰有余。

  他看到那抹深紫色已经被黑色服装的特警包围了,六支枪对准了弗朗索瓦丝。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弧度完美的笑容,神色平静,优雅地坐在候车室中央。

  比起一次突然袭击,这更像一次早有预谋的收网。

  特警队长显然认识被包围的法国女人。

  “波诺弗瓦小姐。恐怕您要和我们走一趟了,希望您配合。”

  她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看着男人手中的搜查文件,睫毛低垂。

  “我能问问我违反了哪条规定吗?”

  “您是两个月前小皇宫酒宴事故的目击者。”

  “你们怀疑我参与反政府活动?”

  “这是上级给出的搜查列表,我们只是执行任务而已。”

  搜查列表。说明弗朗索瓦丝只是表上嫌疑人之一,拉尔克政府还不能完全肯定她白鹰情报员的身份,在他们找到更多证据之前,弗朗索瓦丝只会被扣留。

  阿尔弗雷德捏紧了口袋里通往奥地利的火车票,他坐在远处,等待着检票。

  弗朗索瓦丝是十三区的核心,他必须掩护弗朗索瓦丝撤离。

  但现在这个任务失败了,特警检查了她的车票,接着整个的车厢都被扣住了,他们搜查了所有从巴黎到柏林的乘客,确定没有遗漏的同党。

  最后她在押送中一步一步走向了车站外,大厅广播才重新开始工作。阿尔弗雷德听到自己的列车号,他站起身,和特警队擦肩而过,走向了检票口。

   

  伊万坐在会客厅里,与新来的军官会面。

  所有的厌恶情绪都被东欧人温和的虚伪笑容掩盖了,桌上两杯冰凉的红茶,正如这次交谈一样缺乏应有的温度。

  “阿纳托利先生,是叶夫根尼先生让你来的吗?”

  “这是监察部该做的事情。”阿纳托利回答。他的语气冰冷,脸上也少有表情,比起叶夫根尼而言,他要年轻一些,胸口戴着监察机关的徽章,军衔略高于伊万。

  “既然对我不信任,怎么不亲自插手巴黎的事务呢?”他还是保持着笑意,出于礼节考虑,挥手让托里斯换掉了两杯凉茶。

  “我不在乎皇室是想试探你的忠诚度还是单纯想镇压巴黎地区的反动势力,我只负责配合你的工作清剿掉这里的情报网。”阿纳托利拒绝了托利斯准备给他倒茶的动作,伊万亲自起身接过茶壶,不由分说倒满了他面前的瓷杯。

  他抬眸,眼里的笑意带上了挑衅意味。

  “那么,合作愉快。”

   

  情报拦截和传输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同根同源,这次的行动太过突然,彻底打乱了巴黎平和的现状。

  电脑屏幕上的巴黎地图被划分成不同深浅颜色的小块,几处红点正在地图上闪烁。

  伊万双手搭上爱德华的肩膀,心情愉悦,语气柔软:“我要那天宴会前三天,宴请人员的所有活动路线,还有信息传播路线,超出巴黎范围的单独标记。”

  点线很快缩小到一个精确的范围,爱德华敲击键盘,等待着伊万的下一步指示。

  “放大。”他凑近了些,看着塞纳河两岸的地名,手指在香榭丽舍中心画了个圈,“截取这个地方的所有通信波段。”

  26号很快成为了他们锁定的目标。

  “那是什么?”伊万指着一段绿色标记的电波询问到。

  “超短波信号。”托利斯回答。

  “这里最后一次用超短波是在什么时候?”

  “一个星期前。”爱德华思索着,翻出了另一篇文件,“在短波通信后的第二天一小队白鹰的人员发起了一次劫狱,但是失败了,监狱里没有犯人逃离,警卫也没有抓到他们的成员。”

  伊万眯起眼睛,唇角的笑意浮现出来,拉尔克防范措施完备,却完全忽视了短波信号。

  “检测它的调频和波段,然后用这个调频朝巴黎境内发送信息,”伊万收回手,“让他们在今晚再进行一次劫狱。”

  军靴踏过木质地板,东欧人抬起下巴,离开了爱德华的工作处。

   

  列车在向维也纳进发。

  阿尔弗雷德闭上眼睛暂且休息,这趟旅途孤单而危险。

  他面对太多的未知因素了,他不知道十三区的人员名单,不知道接下来的任务,不知道他的奥地利之行将会如何。

  亚瑟远在英国本土,他无法联系上他,拉尔克开始清剿巴黎的反动分子,十三区核心动荡,弗朗索瓦丝落网……

  等等,不一定是落网。

  他的手指贴上冰冷的火车玻璃窗,景物在飞速地倒退,口袋里的丝巾被翻出一角,用英文写着两个名字。

   

  “昨晚巴黎发生了一次劫狱事件。”伊丽莎白将报纸平铺在书桌上,长长的棕色卷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下来,遮住半张秀丽的面容。

  她的年纪不算大,化着淡妆,绿眸灵动,波光流转,双眉平直,皱眉的时候又显出一种隐隐的英气来,大方端庄。

  罗德里赫闻言睁开眼睛,在黑白键盘上飞舞的手指停了下来,乐音戛然而止。

  “皇家军队在广场设置了埋伏,逮捕七人,剩下的三十人全被机枪扫射而死,无人逃出。”

  她顿了顿,又道:“最小的牺牲者只有十四岁。”

  罗德里赫反复阅读着那行醒目的标题,镜片映出一片白光:“他们用了弗朗索瓦丝的收音调频。”随即他抬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巴黎来的年轻人醒了吗?”

  “还没有。”伊丽莎白回答。

  “是十三区的新成员吗?”

  “是,但弗朗索瓦丝没有给他编制,他有白鹰鸢尾徽,还有弗朗索瓦丝的丝巾。”

   

  阿尔弗雷德在第二天早晨醒来了。

  伊丽莎白给他做了早餐,罗德里赫则在地图上给他标记了白鹰的据点。

  “十三区在中心。”他的笔在巴黎画了个圈,“现在巴黎的消息封锁了,情报网变得十分零散,我们无法得知弗朗索瓦丝的消息,我和丽兹会负责打探工作,先确保她的安全,找机会救她出来。”

  阿尔弗雷德咽下最后一口水波蛋,抬起头,放下手中的刀叉:“先生,拉尔克对情报的调查相当高效而且准确,他们经验丰富,手段高明。弗朗索瓦丝被软禁还是审讯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我们只有他们找到充足证据之前的这段时间,外部渗透进去基本不可能。”

  罗德里赫皱起眉:“您的建议呢?”

  美国青年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我要伊万·布拉金斯基的信息。”

  寻找伊万的信息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他曾经借助十三区庞大的信息网见过许多高层人员的保密资料,通过不同的方式窃取过莫斯科资料库的数据,但从来没有哪一个目标像伊万这样,过去的资料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细节。仿佛他的生命就是从任职莫斯科,转职巴黎开始。

  “这是十三区掌握的所有资料了。”伊丽莎白说,“伊万·布拉金斯基是资料库里最大的谜题,连我们都没有办法再往下探究。”

  线索又断了。

  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忽视了。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十三区的覆盖范围是整个欧洲,但除了俄罗斯帝国,乌拉尔山脉东边还存在着一个红色联盟,两边合起来才是俄罗斯的全部历史。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十三区无法触及到的区域还有着更多的信息?

  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铃音在房间里回荡了许久。伊丽莎白拿起了听筒,她沉思片刻,表情越发凝固,最后示意阿尔弗雷德接电话。

  “我很抱歉。”

  听到第一句阿尔弗雷德立刻想骂一句“damn it”,他的手指颤抖着,前所未有的委屈全都涌上来。

  为什么亚瑟现在才找他,他和弗朗索瓦丝几乎没有几次能成功联系到这位军情六处的外援,而他自从来了巴黎后就一面都没见过他名义上的监护人。

  “如果你要去查找伊万的信息,这是我能给你唯一的帮助了。”他没有太多时间,耽误的时间越久,被检测设备窃听的风险就越高。

  阿尔弗雷德沉默地撕下便签,摘掉笔盖,等着亚瑟开口。

  “去中国南京,找东方之莲做一出茶生意。你要找的人叫王耀。”

  他飞快地书写着。

  “还有吗?”

  “去之前先去一趟大英博物馆,找馆长取一幅叫箜篌引的水墨画。”

  “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终于忍不住问。

  “奸商。”亚瑟平静道,“不过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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