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脆脆鲨

冰糖脆脆鲨,民间俗称三糕,儒法并行花鸟派写手,著名冷逆爱好者,代表作《真的有这个cp》、《求求您尝尝吧》。
希望你能从她这里汲取一些力量和快乐✨

【好船组/英西】一位渣男的滑铁卢(八)

八.

“秘书?高危职业啊。”

弗朗西斯啧啧叹息,看着形容憔悴的发小若有所思地摇头。

亚瑟·柯克兰的新晋秘书现在看上去和实习生小姐爱丽莎的凄惨程度不相上下,后者端着咖啡四处奔走,前者抱着资料上上下下。爱丽莎甚至朝同办公室里的安东尼奥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等等,他可是正式员工啊?

“把我的设计稿放在最下面,对,就这样,别掉了。”法国人不忘嘱咐他一句,“小心侧面的订书针。”

他狼狈地抱着一堆厚厚的白纸往电梯方向走,勉为其难地用手肘按下五楼的按钮。可惜电梯并不优先考虑他的繁忙计划表,选择先下行至一楼。

西班牙人皱着眉,盯着紧闭的电梯门,在它打开的瞬间一楼那位和他抢电梯的先生会第一时间收获安东尼奥的眼刀。

两秒钟后威廉出现在电梯门口。

如果此刻电梯里有第三者,他一定会惊异于安东尼奥的表情变化如此迅速。

“......早上好!威廉先生!”狼狈的程序员从白纸顶端探出脑袋,威廉朝他露出一个招牌微笑,点点头,看到五楼按钮已经被按下了,便关上了电梯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飞机昨天晚上到的。最近工作很忙吗?”

“没有,变化不大。”他瞟了一眼最顶端的文件,电梯上行时通风口的风吹得封面上下起伏,威廉柔和的眼神让他莫名心跳加速。

“我看了最近的页面调整,很合理。亚瑟要求严苛,但你也不用担心,”威廉替他摆正第一份资料,“实际上,你的调整草稿在亚瑟决定发布前会在我这里先过一遍,有问题的话我会先提醒你的。”

电梯停了下来,五楼的提示音打断了他们。威廉和安东尼奥道别后先走出电梯,他的办公区域搬到了和亚瑟同层的右边,中间间隔了一个走廊。

主动一点,安东尼奥,威廉今天下午没有安排,你可以约他去吃晚饭。

奥莱斯特的小员工终于鼓起勇气:“柯克兰先生——”

“什么事?”另一位柯克兰先生站在办公室门口,端着茶杯,皱着眉看他和威廉眉来眼去。

 

安东尼奥敢发誓他此刻的腹诽单词量绝对达到了莎士比亚塞万提斯的水平,英西双语。

 

威廉回头,笑容慈祥,随后挥挥手示意他“别紧张去吧去吧”。

 

柯克兰先生又在修他的咖啡机了,这占用了他大量的阅读数据表时间,安东尼奥敲了敲门,换来他一句平淡的“进来”。

许久之后他脱掉了西装外套,扶着腰站起身,白衬衫的袖扣被挽起一截,能清晰看到白皙皮肤上腕表的所有细节。

亚瑟叹了口气:“文件放在哪儿吧。我真忍受不了威廉的咖啡机!”

“需要我帮忙吗?”安东尼奥尽职尽责地走过去,从他怀里接过西装外套。

“我应该去问问威廉说明书在哪。”亚瑟靠在桌子旁,左手支撑着身体重量,粗眉毛不愉快地拧在一起。

新晋秘书闻言抬起头:“我可以,我去吧!”

亚瑟的目光转向了他,眼神的微妙交流后不客气地抢过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穿上:“威廉那边我去。”

安东尼奥摊摊手:“好吧,那我干什么?”

“帮我修咖啡机。”

他们英国人就喜欢在这种小玩意儿上较劲,不过是缺乏动手能力而已。安东尼奥赌气地想。

 

半个小时后威廉,亚瑟和安东尼奥都和谐地决定网购一个新的。

 

这个星期的安东尼奥钓到威廉了吗?没有。

他特地在页面脚本里设计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如愿以偿被威廉喊到办公室里从头讲解了一遍细节问题。当然,第三次之后亚瑟加入了对程序员的批判大会。

此时他正坐在威廉的办公室里,平静地和抱着笔记本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安东尼奥对视。本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威廉则饶有兴趣地摆弄着亚瑟给他送的咖啡机。

“很有新意的小错误,不小心给素材上了锁,输入密码还有小礼花跳出来,”他拍手赞叹道,“不错的创意,首席程序员,你说礼花费用是从你的月末奖金里扣,还是按执行事故算呢?”

 

礼花费问题以安东尼奥不敢吱声的认错态度告终。

 

“我要辞职!”弗朗西斯怒气冲冲地扔下笔,一次又一次地翻阅桌上的草稿,“亚瑟竟然敢退我百分之四十的设计稿!还有两张要求大改,看看,看看!”

那张名为“美杜莎之泪”的耳坠设计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连笔英文,一共七条整改建议。

“哥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高级设计师气得脸都白了,“他不过就是参加过几场展出,这个设计稿当初还是威廉把关的!很明显,亚瑟就是针对我!”

“好啦好啦,弗朗西斯。”在这方面,他们很快达成共识,安东尼奥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亚瑟比威廉挑剔很多,实际上设计部都知道你的设计完美的无可挑剔,不过能和我说说你们在哪方面起冲突了吗?”

“耳坠样式的设计灵感简介。”回答他的是亚瑟,CEO走过来,双手支撑在办公桌上,对上弗朗西斯的眼睛。

“耳坠的灵感来源是希腊神话美杜莎和帕尔修斯。”设计师向安东尼奥描述,“美杜莎具有魔眼,会石化所有看到她眼睛的人,在改编的背景故事里,帕尔修斯没有砍下她的头颅,她爱上了美杜莎,美杜莎流下血泪,血泪在地上蜿蜒出蛇形,而她感动了雅典娜,雅典娜恢复了她的少女之身,只不过她双眼失明,于是帕尔修斯请求雅典娜,把自己的光明给了美杜莎。耳坠的样式灵感就是取自美杜莎之泪。”

 

画稿上的图案清晰精致,主体是水滴形状的红色的玫瑰石,亮点是吊坠连接部分蜿蜒而上的蛇形银链,完美得无可挑剔。

安东尼奥看向了亚瑟。

“我认为帕尔修斯不需要把光明给美杜莎,他可以成为美杜莎的眼睛,美杜莎失明,但他可以代替美杜莎看到万物。”

“哥哥要表现的是爱情的奉献精神!”

“你不觉得这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失明而已吗?!”

“你又懂了?!你是设计师还是我是设计师?!”

“你是CEO还是我是CEO?!”

 

“停一下,停一下。”安东尼奥分开他们,小心翼翼地打断了这场争执,“呃......你们要听听我的想法吗?”

在首席设计师和总裁先生的目光下,安东尼奥自信地侃侃而谈:“按照实用主义的角度看,帕尔修斯捐一只眼睛给美杜莎,一个左眼一个右眼,他们不就都能看见了吗?”他再补充一句,“资源分配最大程度合理化。”

 

亚瑟和弗朗西斯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最后亚瑟拍了拍弗朗西斯的肩膀:“用你原来的吧。”

 

新品展示会上,这款耳坠被放到一个显眼的位置,并在奥莱斯特的首页被滑动区域展示。圣诞节前,安东尼奥打算将其包装好,作为送给青梅竹马贝露琪的礼物寄到比利时去。

弗朗西斯已经在计划他的节假日出行计划了,他从来不会安分地待在伦敦浪费大好时光。

至于亚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在整个圣诞节前后忙得焦头烂额,毕竟那也算是市场繁忙期。

不过他今天看上去状态就不太好,一杯接一杯喝咖啡保持清醒,安东尼奥把文件递交给他的时候,他随便翻了两下就皱着眉签字了——换做是平时他至少会让终稿修改上三四次。

“你看上去不太舒服,要休息吗?”安东尼奥谨慎地询问。

“我应该是没睡好,所以有点头疼,”亚瑟揉着眉心,“我在这儿小憩一会儿,剩下的文件明天处理。”

于是安东尼奥应了一声,选择不去打扰疲惫的男人,离开的时候还帮他带上了门。

今天是交数据表的日子,他总是喜欢擦着点把数据发过去,下班已经一个小时了,办公室里的同事陆续离开,最后只剩程序员和数据表作斗争。

那份数据表被发送到亚瑟的邮箱里,迟迟不见回复。

安东尼奥又等了会儿,最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飞快地奔向五楼,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在没有应答后推门而入。

亚瑟还趴在书桌上,刘海垂落下来,看不清他的表情。

安东尼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臂,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接下来安东尼奥就凑了过来,用手背试探了他额头的温度,圆圆的绿色眼睛观察着他的状况许久,最后将额头贴上去——

“快醒醒,亚瑟,你发烧了。”

 

柯克兰先生还未完全清醒就被强行拖离了座位,安东尼奥一只手支撑着他的重量,一只手拿出电话开始拨号:“我打电话给基尔,送你去医院。”

“不用。”亚瑟阻止了他,同时扶着安东尼奥的肩膀站直身子,“我回去吃点药就行。”

安东尼奥从他身上摸出车钥匙,非常自觉地充当司机,从车库离开,转过头问道:“你住哪?家里有人吗?”

柯克兰先生昏昏欲睡,精神状态糟糕,两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只两秒钟后安东尼奥就自作主张地选择了目的地。

“去我家吧,我家有药。”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把亚瑟带回来?

做完一系列细致的护理工作后安东尼奥看着被他塞进自己床上的柯克兰先生感到身心疲惫。

他站在床边,把亚瑟的衣服折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随后右手探入他的衬衫取出温度计。

水银温度计显示三十九度。

“你介意我用酒精给你降温吗?亚瑟?柯克兰?”

两次询问没有得到回答后安东尼奥怨气四溢地翻出医用棉花和酒精。管他呢,反正他刚才已经给亚瑟灌了退烧药,这堆会走路的英镑现在就是睡眠状态,他也没意识。

他只打开亚瑟的衬衫在亚瑟上半身涂了酒精,柯克兰先生终于意识模糊地说了第一句话:“把空调打开。”

安东尼奥不得不拿着遥控器将温度往上调了两度,室内的空气开始升高。他只犹豫了一会儿就在亚瑟旁边躺了下来,对方皱着眉,呼吸粘浊,热浪一阵一阵朝这边辐射,看起来的确病得严重。

他听着亚瑟不均匀的沉重呼吸,睡意全无。费尔南德斯先生再一次进行自我反思。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

半夜间安东尼奥醒了一次,难以忍受地关了空调,顺便检查亚瑟状况。他看上去比开始好太多了,呼吸逐渐平稳,体表温度依旧偏高。于是安东尼奥伸手替他拨开粘在额头上的刘海,他刚准备躺下,右手就立刻被亚瑟握住,贴在脸上。

他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安东尼奥,窗外的道路上偶尔有车路过,车灯的透过白色纱帘,在他绿色的眼底交织出一片斑驳暖黄色的光影。

“几点了?”他沙哑着嗓子问。

“三点半。”安东尼奥放下手机,他也躺了下来,伸出另一只手贴上亚瑟的额头,没拒绝亚瑟下意识地靠近冷源。

“我在你家吗?”

“对。”他回答,“算是对那个U盘的回报。”

英国人闭着眼睛笑了:“你认真的吗?”

“当然。”

空调已经不再工作了,但他还是有种房间温度正在升高的错觉,亚瑟又睡过去了,这种困意似乎传染了他,他也很快放松下来。

 

“安东尼奥。”

他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安东尼奥!快醒醒!”

西班牙人想翻个身,但是这个动作失败了,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阳光已经透进来了。穿着他睡衣的亚瑟迷茫地坐在床上,正通过扯被子的方式唤醒睡梦中的员工。

柯克兰先生的表情除了迷茫只有震惊,居高临下和安东尼奥四目相对。

 

安东尼奥第三次反省人生。

 

我他妈到底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

 

—————————————TBC

 

我他妈到底为什么让他们度过了这么和谐的一晚?!

评论 ( 17 )
热度 ( 893 )
  1. 共1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冰糖脆脆鲨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