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脆脆鲨

冰糖脆脆鲨,民间俗称三糕,儒法并行花鸟派写手,知名冷贝尔文学奖得主,代表作《真的有这个cp》、《求求您尝尝吧》。
希望你能从她这里汲取一些力量和快乐✨

Part 3

九.

布鲁塞尔之行很快就要结束了,亚瑟明白他再也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和安东尼奥单独相处了。

最后一天晚上,他终于处理好了一系列英国和欧盟的问题,他给自己放了个洗澡水,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他原本以为自己和安东尼奥不会再见面了。

 

晚上九点,敲门声忽然响起。

安东尼奥站在门口,看起来湿漉漉的,他的卫衣完全被雨淋湿了,手里还抱着足球。

“嗨,”他习惯性地露出一个笑容,虽然头发上掉落的水珠让他看上去很狼狈,“我和尼德兰出去踢球了,外面下了雨,我没有带伞,房间热水器坏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

 

亚瑟皱着眉,给他让出一条道。

 

“太好了!”安东尼奥欢呼了一声,冲进他的浴室迅速脱下卫衣和裤子甩在一边,开心地跳进了浴池里。

 

但是要先等我洗完。

这句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被亚瑟无奈地吞了回去。

 

等他换好睡衣弄干头发的时候安东尼奥正裹着浴袍在浴室的镜子前认真梳理他的卷毛。

亚瑟站在他身后,忽然觉得镜子里的西班牙人还挺好看的。他走过去,捏了捏安东尼奥的脸。

“你肤色不对。”

安东尼奥歪着头看了他半天,如临大敌地扔下吹风机,扯开浴袍就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身体。亚瑟说的没错,他引以为傲的健康小麦色皮肤因为长时间没有和阳光亲密接触而褪色了。他转过身,绝望地发现背部也一样。

“天啊,我回去一定要去巴伦西亚预订一个星期的日光浴。”

“你现在看上去就像个白种人。”

“我本来就是白种人!”

“安东尼奥,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会害羞?”

“我有吗?”

“你现在看上去就像个成熟的番茄。”

“......呃,谢谢?”

“我没在夸你。”

“......你的眉毛就像番茄田里的杂草!”

“费尔南德斯你就是个话题终结者,能从番茄和罗维诺身上分出点时间去买本牛津词典吗?你词穷得让人恼火!”

“你能从你的独立弟弟身上分点精力给脱欧公投吗?斯科特怎么没打死你?”

“罗维诺都成年了你还天天围着他转!”

“阿尔弗雷德还没成年呢你还天天进他房间!”

“你莫名其妙吃什么醋?!”

“你就喜欢ky是不是?”

“你就喜欢傲娇是不是?”

 

话题终结者们默契地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接下来是异口同声的反驳。

 

“我没有说你!”

 

“安东尼奥你简直是撒旦之子!”

“你就像个英式司康!”

“你说谁像司康?!”

“终于承认这是个贬义词了吗?!”

“......”

 

晚上十点。

安东尼奥看了一眼面前那晚并没有多少多少技术含量的姜汤,还是很给面子地喝了下去,作为和解仪式。

亚瑟在看报纸,多亏了夸张的粗眉毛,他的情绪很容易被看出来。此刻他的眉毛正拧在一起,仿佛看的不是纽约时报,而是一幅下滑的股市图。

安东尼奥吮吸了一下勺子:“亚瑟,我有几个猜想。”他忽然正色,将碗放回桌子上。

“你之所以和我商议直布罗陀海峡的问题,并不是给我好处,而是这本来就是你脱欧的一枚棋子。

“你之所以提前来布鲁塞尔,不是因为旅游,而是提前和贝露琪私下协商。”

亚瑟感到沙发一沉,安东尼奥双手支撑在他身后的靠背上,膝盖停留在他两腿之间,他欺身上前,将亚瑟禁锢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接着对上他祖母绿的眼睛。

“而你拒绝因为弗朗西斯的赌注和我做恋人,不是因为排斥,而是因为你一开始就喜欢我。”

 

报纸从手中滑落。

亚瑟全身僵硬,他的手臂绷得很紧,大脑一片空白,他感到自己难以自制地睁大眼睛,却没法反驳。

他没想到安东尼奥会在这个时候挑明。

安东尼奥凑得太近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亚瑟嗅到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他的眼神非常认真,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同样水汽氤氲的还有他的头发,以及白色浴袍下的身体。

亚瑟不擅长亲密接触,他只是皱着眉和安东尼奥对视,在凝固中潜藏暧昧的空气下,他不想表现出弱势。

 

实际上安东尼奥被亚瑟的神态吓到了,他根本读不懂亚瑟的心理活动,西班牙人有点心虚地后退了一些,双臂也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沙发靠背。

 

“我瞎猜的,你别生气啊……”

 

真不巧,你还真猜对了。

 

他想立刻回到原来的位置,刚一起身就被亚瑟搂住腰按回来,这让他有些猝不及防,紧接着就被推回沙发上,被迫和亚瑟交换了个位置,温热的气息缠了上来。

 

他看着英国人低垂的睫毛,感受到唇齿间交错的暧昧气息,亚瑟难得的热情反而让他反应迟钝,他的回应相当生涩,完全没有西班牙人的样子。

安东尼奥有点生气,又被撩拨得晕乎乎的,亚瑟的右手穿过他的发丝,往下在他的后颈处摩挲着,触感酥酥麻麻的,他忽然明白了亚瑟执着的点在哪。

我的头发不是海战时期早被你剪了吗?

他推开亚瑟,气喘吁吁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耳尖通红的样子让柯克兰先生心情大好。

“要继续吗?”亚瑟微笑着询问。

安东尼奥平复了喘息,最后赌气地勾住他的浴袍。

绅士先生的手顺着他裸露的小腿往上,在大腿内侧画了个圈。

安东尼奥的动作停了停,和亚瑟对视的时候他们交换了巨大的信息。

“我要在上面!”他挣扎起来,并与亚瑟展开了殊死搏斗。

 

搏斗持续了半分钟。

 

半分钟后安东尼奥被扔在床上,他气急败坏地用膝盖撞击亚瑟的肋骨,双手被紧紧按在两旁。

 

“柯克兰,你和海战的时候一样流氓!”

 

亚瑟扯掉那件松松垮垮的浴袍扔在一旁,由于安东尼奥刚才还挠了他一爪子,他脸上的表情并不丰富。

 

“你从海战的失败中什么也没学到,费尔南德斯。”

 

十.

“然后我们就做了。”

 

“你们做了!”

 

“做了!”

 

阿尔弗雷德语调浮夸地捏爆了手里的可乐,他是这场赌注的新加入者,顺带一提,他站在弗朗西斯这边,因为他也认为亚瑟是个魔鬼。

罪魁祸首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怔怔地看着对面低头吃海鲜面的安东尼奥,目瞪口呆的表情如出一辙,基尔伯特口中的冰块“啪嗒”一声掉回啤酒杯里。

 

“然后呢?!”

“然后什么?”

“细节呢?!”

“什么细节?”

 

“东尼你怎么不看看哥哥呢?”弗朗西斯痛心疾首地捂着心口,“是哥哥不够傲娇还是眉毛不够粗?”

 

他们没去理会安东尼奥一脸无辜的表情。基尔伯特反手揽过弗朗西斯的脖子,远离阿尔弗雷德压低了声音:“你就是个罪魁祸首!”

“你难道不是参与者吗?”

“当初是你先提的赌注!”

“你难道没瞎起哄吗?你还灌醉了东尼!”

“我简直不能想象我到底干了什么。”基尔伯特难过地捂住脸。

“哥哥输掉了机票钱!而且还赔了颗番茄!”

 

“我赔了不只一颗番茄,”听到关键词的安东尼奥凑过来,“我的植物还在他哪儿。”

“你吃你的!”弗朗西斯没好气地把他推回去。

 

 

十一.

一个小时前。

亚瑟几乎能想象到安东尼奥在早上的样子——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一撮卷毛露在外面,由于留恋枕头而不愿意起床,眼尾红红的,因为打了哈欠,生理泪水还挂在睫毛上,他会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肩膀:“早安,亚瑟……”

然后亚瑟会给他一个早安吻,去冰箱里取番茄,到厨房给他做早餐。

 

“早安!柯克兰!”

事实证明幻想和梦境就是用来打破的,亚瑟皱着眉,他被西班牙人活力满满的声音唤醒,嗅到了空气中甜点的气息。

安东尼奥正忙着去取一盘烤好的曲奇饼,桌上是两杯加了燕麦的热牛奶。

亚瑟从床上直起身,脸色阴沉沉的,他怀疑安东尼奥可能是看到了他名为“早餐”的闹钟,所以特地上了个比他更早的。

他看了一眼安东尼奥露在外面的小腿,上面的几颗红印十分醒目,提醒他昨晚上不是做梦。

“你还真是精力旺盛,安东尼奥。”

“呃,谢谢?”西班牙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容一如既往地灿烂,“我的生理钟向来很准。”

 

“……”在十点钟之前起床你根本不是个南欧人。

 

亚瑟起身下床,用过早餐后去整理行李箱。他的飞机在今早回伦敦。

“刚好十五天。”躺在沙发上的安东尼奥说。

“什么?”亚瑟回过头,看到西班牙人愉快的表情。

“我和你相处十五天啦,我赢了!”他眨眨眼睛,“我现在迫不及待要去见弗朗西斯。”

英国人的动作停了停,他走过去,面对安东尼奥。

他忽然想说点什么,但迟疑了许久都没开口。

 

实际上他想让这个赌注再久一点也不错。

 

直到安东尼奥离开了他的房间,并热情邀请他以后可以多来巴伦西亚,他可以和他一起做日光浴,亚瑟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他坐在候机厅的长椅上,离安检还有五分钟。

亚瑟发了会儿呆,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喂?弗朗西斯。”他捂住脸,下一刻低沉的嗓音自动换成哭腔,“我他妈失恋了。”

 

 

十二.

“你是罪魁祸首!”基尔伯特指着弗朗西斯,情绪激动。

“安东尼奥才是!”弗朗西斯难过地捂住脸,“哦,可怜的小亚瑟,刚脱欧了就失恋。”

“你不仅赔了颗番茄你还害亚瑟惨遭情伤。”

“这明明不是哥哥的错!”

 

安东尼奥在一片混乱中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信息,他在努力回忆亚瑟好像和他说过什么,在从酒吧回来的时候。

贝露琪……

安东尼奥那时候昏昏沉沉的由亚瑟搀扶着,贝露琪在酒吧门口拦住了他们,她显得非常警惕。

“等等,柯克兰先生,你和费尔南德斯先生什么关系?”

亚瑟看了她一眼。

 

“我是他的恋人。”

贝露琪皱起眉:“前男友?”

 

“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于是在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安东尼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操——”

金属叉子掉在了地上,整个房间里一片安静。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世界末日般的惊恐。

 

“柯克兰和我表白了!!”

 

十三.

“哥哥真庆幸你的行动速度比你的反应速度要快的多,东尼。”

 

“我到机场了,他在哪?”安东尼奥右手支撑在门上,他刚才差点儿跑到吐,现在两肋生疼。

 

“他的飞机还有十分钟关闭舱门,哥哥觉得他很可能已经坐在座位上,看着机窗外伤春悲秋了。”

 

“等等,弗朗西斯,我好像看到他了。”安东尼奥的声音停了停。

 

“什么?”

“他在安检处,然后抱着那盆番茄和安检员吵起来了。他既不把它放在传送带上也不去托运。”

 

“……你视力不错。”

“毕竟穿西装抱番茄的男人在人群中太显眼了……弗朗西斯……”安东尼奥的声音慢下来,他犹豫了一下,“他看到我了,好像朝我这边过来了。”

 

亚瑟确实在朝他走过来,怀中那盆植物生机勃勃,圆圆的圣女果像红宝石一样。

 

“他打着浅绿花纹的领带,抱着番茄,那盆番茄长得特别可爱……完了弗朗西斯,我好像有点心动。”

 

法国人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他不想听到好友的恋情直播。

 

离登机口关闭还有五分钟,整个机场广播都在喊着亚瑟·柯克兰的名字。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他来到了安东尼奥的面前。

他看上去像个精心准备后向恋人求婚的男人,不过他们手中通常抱的是玫瑰而不是番茄。

 

安东尼奥想说,西班牙人表白真的不送番茄。

 

不过英国人可能会这么做。

 

——End

 

彩蛋:

为什么恶友酒醉后都找亚瑟善后?

因为通讯录是按字母排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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