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脆脆鲨

冰糖脆脆鲨,民间俗称三糕,儒法并行花鸟派写手,知名冷贝尔文学奖得主,代表作《真的有这个cp》、《求求您尝尝吧》。
希望你能从她这里汲取一些力量和快乐✨

【好船组/英西】一位渣男的滑铁卢(九)

大年初一的更新.jpg 这个系列周三更新∠( ᐛ 」∠)_

近期大家注意身体!

九.

柯克兰先生看上去不太清醒,安东尼奥也晕乎乎的,他抬起右手遮住阳光,亚瑟呆滞了许久,才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几点了?”

安东尼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八点半。”

于是祖母绿的眼睛睁大了,亚瑟错愕地翻身下床,飞快地抓起一旁的衬衫就开始换。

“别激动,我给你请假了。”安东尼奥翻了个身,阳光的暖意让他心满意足地舒展肢体,看着逆光的亚瑟心情平静。

亚瑟的动作停下了,却在半秒之后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等等,你跟谁请的假?”

“弗朗西斯啊!”他欢快地回答,“现在整个公司都知道你生病了。”

“……那你怎么不去上班?”

“我要照顾你啊!”西班牙人眨眨眼睛,无辜地摊开手,最后拍了拍枕头,“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总裁先生叹了口气,难得烦躁地揉乱了平日一丝不苟的头发,最终还是扯掉了他的被子:“起床!安东尼奥!”

 

半个小时后费尔南德斯先生就被迫营业了,亚瑟给他灌了两杯咖啡,把车钥匙塞到他手里,他本该怨气四溢,却因为打不起精神看上去毫无杀伤力。

“你要去公司吗?”他打着哈欠问。

“不,去一趟伊斯灵顿区,今天威廉和斯科特都不在,我回去拿点资料。”

 

“现在算是我的上班时间吗?”

“算。”

“好吧。”

安东尼奥打着方向盘,超过一辆出租车,张扬的红色跑车在道路上平稳行驶,副驾驶上的亚瑟被迫系着他红黄相间的加厚围巾,说话的时候白汽一阵一阵往外冒。

车刚在柯克兰家楼下停稳,他就将钥匙递给安东尼奥:“尽快。”

“在你离家出走后他们居然没有换锁?”安东尼奥一边吐槽一边开门,整栋楼都很安静,确实没有人,他还记得亚瑟的房间在三楼,三两步爬上楼梯,站在三楼楼口,他停住了。

柯克兰家的小金毛安静地趴在楼口,在早晨的阳光中打呼噜。

“亚瑟,你的资料放哪了?”他放轻声音打电话过去,小心翼翼地绕过金毛,“对了你家的金毛叫什么来着?”

“帕蒂。”电话里的声音鼻音很重,柯克兰先生也记不太清了,“资料可能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你找找。”

安东尼奥只能一个一个翻遍他房间里所有的抽屉。除了各种离得整整齐齐的充电线,还有几份地理杂志,他还翻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费尔南德斯先生一贯的暴力拆解让盖子开得猝不及防,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立刻掉了一地。

安东尼奥又愣住了。

他僵硬地看着地上那堆会滚的不会滚的,他见过的没见过的,用过的没用过的,各种各样的情趣用品,大脑当场死亡。

这动静终于吵醒了柯克兰家的宝贝帕蒂,小金毛乖巧地坐在亚瑟房间门口,好奇地歪着脑袋打量着入侵者。

安东尼奥崩溃地抓了抓头发,抬起头时帕蒂欢快地叼起地上一个形状诡异的小玩意儿递到他手中,兴奋地伸出舌头朝他摇尾巴。

安东尼奥有种再把这玩意儿扔出去一次的冲动。

“你在找亚瑟的分析表吗?”门口传来另一个声音,穿着睡衣的威廉端着热水,从门框处探出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惨状和手忙脚乱收拾残局的安东尼奥,依旧笑眯眯的,“在另一边的抽屉第二层。”

 

……您又感冒了,是吗?

 

“……你发烧了吗?”柯克兰先生皱着眉,换到了驾驶位上,安东尼奥逃一般地飞奔进车里,迅速关上门,带起的冷气吹得亚瑟发丝飞扬。

“没有!快开车!”

 

冷空气在这座城市上方徘徊许久了,节日临近,商户已经提前换了圣诞装扮,除了打折活动吸睛的红色标语,商店门口松树顶端的五角星也夺目耀眼。

返程途中他们经过一家甜品店,精致小巧的蛋糕被排列在玻璃展柜里,仅仅在视觉上就能传递出甜点令人垂涎的甜美。那些精致的点心让安东尼奥想起奥莱斯特展览会上琳琅满目的设计品。

“亚瑟,说实话,如果我没有到伦敦,没有应聘奥莱斯特的程序员,我就会像那样开一家甜品店,或者咖啡店,在马德里。”

咖啡冒起的袅袅热气在玻璃窗上晕染出一片白雾,甜品店里的姑娘正切下蛋糕的一角,她的恋人则目光温柔地用餐巾纸替她擦掉嘴角的奶油。

亚瑟匆匆一瞥,关注点又回到道路上,车速却慢了下来:“为什么?”

“很有幸福感,不是吗?那些年轻的情侣从来不会像忙碌的上班族一样囫囵吞枣地喝掉早餐用来提神的咖啡,他们的咖啡可以喝一下午,你就算待在那里,什么也不干,时间也会慢下来,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平静感。”

英国人垂下眼帘,表情变得柔和下来:“咖啡本身就是人生,普通人向往更高阶级的生活,而高阶层的人反而羡慕那样平淡的人生,可惜阶层就像牢笼,社会群体不过是不同笼子里的金丝雀。”

他皱起眉:“你会发现到了一定程度后,物质就无法带来满足感和快乐了。”

“你应该多笑笑。”安东尼奥说,“你皱眉的时候看上去很严肃,笑起来会亲切许多,最近几天你总是心事重重。”

“我有吗?”

“你的睡眠严重不足,咖啡因摄入过量,你都有黑眼圈了。”

闻言柯克兰先生立刻看向了反光镜,安东尼奥笑了起来,活力满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开玩笑的!”

他接着道:“如果我是你,我中午一定不会去公司,反正昨天你都堆了那么多的任务,今天也处理不完。”

“……我该说你是过于悲观还是过于乐观?”

“偶尔放松下也没什么不好。”

柯克兰先生不失风度地翻了个白眼:“算了吧,你就是今天不想交数据表给我,顺便捞一个短假期。”

西班牙人不置可否地弯起眼眸:“去我家吧,我可以给你做布丁。”

 

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顺便还看到了静音状态下三个未接电话。他慢条斯理地翻开通讯记录,按着太阳穴回拨回去。

“喂,罗维?你刚才打……”

“你他妈怎么现在才接!!”

亚瑟偏过头去,即使没有开免提,南意年轻人的暴躁怒吼还是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安东尼奥小心翼翼地把电话拿远了些,罗维诺的情绪还没平静下来。

“有人来找你!他说他是你哥哥!”

他立刻坐直了身子,惊恐的表情如临大敌:“什么时候?他现在在哪?”

“一个小时前,他现在还霸占了我的厨房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哦,他说他叫佩德罗。”

安东尼奥几乎立刻就想象到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笑得温和,咬牙切齿地喊出他甜腻腻的昵称“东尼~”。

“你怎么让他进门的?!”

“我看他和你长得像极了,而且他的口音和你也非常相似,他过来了,你要和他通话吗?”

“不不不不用!”他激动得口齿不清,“你和他说我搬走好久了,千万别联系我!”

 

亚瑟听他匆忙挂掉了电话,接着左手腕上一紧——

“快从前面那个路口掉头!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他要抓我回马德里!”安东尼奥平躺在酒店床上,盯着头顶的昏黄灯光神游天外。

亚瑟勉强从床边找到一个空隙,端着茶杯坐在他旁边。书桌上还摆着亚瑟的签字笔,服务生小姐刚换过床单,在空调温度的衬托下触感细腻冰凉。安东尼奥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松软的枕头,把亚瑟的床单揉得一团糟。

“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谈谈。”他给出建议。

“谈?我和他谈了六年了!”他抬起头,将自己从窒息危机里解脱出来,“他们总想束缚我的视野,规划我的人生,我都逃到伦敦了!”

“你六年间一直没有回去过?”

“没有。”他说,“以前我偶尔会去看看佩德罗,但是这几年不去了。”

亚瑟放下茶杯:“你当年怎么来的伦敦?”

“偷渡,佩德罗不允许。”安东尼奥重新躺回去,房间里陷入沉默,静得能听见风吹动纱帘的声音。

西班牙人的声音闷闷的,被隔绝在枕头里,许久后他才轻轻说:“我是私生子。”

“我知道佩德罗想保护我,但是我觉得即使没有他,我的人生也有其他轨迹可以选择,我不需要法律上的财产继承权,毕竟我的父母也没有给我一个完整的成长环境。”

他感到一只手穿过了他的发丝,蓬松的棕色卷发间能感受到属于亚瑟的温度,对方拨开他的刘海,然后探到一手泪水。

“我独立得比佩德罗早,我不想回马德里,但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伦敦,我留在伦敦有其他原因。”

“威廉就是那个原因,对吗?”英国人轻声问,他没有得到回答,眉头皱起,思考了许久后轻轻拍了拍安东尼奥的背。

他点点头,在看到绅士先生正拿着纸巾犹犹豫豫后他坐起身,暴躁地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我到底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啊——”

“安东尼奥,你有时挺让我羡慕的。”亚瑟笑了起来,看到他怨念的眼神后补充,“情绪直白,热情洋溢,永远不缺乏自由和冒险精神,跟帕蒂一样。”

安东尼奥反应了半天才想起帕蒂是谁。

亚瑟止住笑意:“要出去走走吗?我想起一项不错的活动。”

“大英博物馆还是电影院?”西班牙人嘲讽道,“又要找个限制级电影?”

“说到这个,你上次找的‘限制级电影’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不然你以为我会找个软色情片?”他吐吐舌头,“其实你要看的话我也不介意。”

“现在市场上的软色情电影良莠不齐,你还不如去找个匈牙利的爱情动作片。”

“你调戏员工和弗朗西斯有得一拼。”

“这不算。”英国人挑眉,“现在是非工作时间。”

“我对职场性骚扰免疫。”安东尼奥打趣道,“毕竟我对着你的粗眉毛根本硬不起来。”

 

泰晤士河畔的黄昏转瞬即逝,余晖还未消散,整个水面波光粼粼,伦敦开始飘雪。

亚瑟撑起伞,安东尼奥系着围巾和他并排坐在长椅上,对面就是伦敦之眼,繁华区的夜晚在小雪中依旧五色绚烂。

比起从大英博物馆出来的那次,两位先生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些,亚瑟那把守旧的黑色雨伞显得有些空旷了,如果有人要给他们拍照,照片色调和构图算得上温馨。

安东尼奥抬头看着徐徐旋转的千禧摩天轮:“我以为你会带我去个有新意的地方呢,柯克兰先生,我第一次来这儿买的还是学生票。”

“谁说我要带你去坐摩天轮?”柯克兰先生右手揣在风衣口袋里,用下巴指了指河道上的游船,“你坐过那个吗?如果想要了解伦敦的街区概况,泰晤士河是最好的载体。”

 

他们选了艘船头有天蓝色风向标的观光船,安东尼奥先跳了上去,亚瑟紧随其后,收伞抖落伞面上的碎雪。

船桨划开水面,留下长长的水波,光影几度交叠,火烧云几次变幻,水天交界处的夕阳明艳却不刺眼,将伦敦的逆光建筑都转变为红色幕布上的剪影。形形色色的剪影中,伦敦,这座他们生活了无数个昼夜的城市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才五岁,拉着威廉让他救一只落水的小精灵,斯科特说我再不听话就把我扔到水里去。”

安东尼奥笑出声来:“从你挑选的设计稿来看,你确实对魔法元素和精灵情有独钟,现在你还会相信它们吗?”

“现在我依旧相信。”长柄黑伞的伞尖在水面上划起水花,亚瑟收回伞,看着远处越来越小的摩天轮,“它们或许一直都存在,只不过我长大了。”

“亚瑟,”西班牙人语气轻柔,似笑非笑地歪着脑袋打量他,浅绿色的眼睛目光直白,“可能你已经听过这个形容词很多遍了,但是我还是想说你有时候很可爱。”

英国人快速地瞟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我确实听过这个形容词很多遍,但你是第一个用这个词形容我的人。”

“我说真的!”他没来由的心情愉悦,还有比调戏一个耳尖通红的英国人更有趣的事情吗?更何况这位耳尖通红的英国人还是自己的上司。

他得寸进尺地凑过去,双手撑在亚瑟膝盖两边,笑容灿烂:“我可以职场性骚扰你一下吗?”

柯克兰先生只觉得自己走神回来产生了幻听,他还没来得及求证,活力满满的西班牙人的双手就已经移到了他的肩膀上,紧接着属于他的气息就闯入了亚瑟的呼吸中,是相当恬淡的甜橙气息,干净的荷尔蒙也像南欧的阳光一样强势纯净,费尔南德斯先生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轻颤,深情而熟练。

他甚至已经感受到睫毛扫过他皮肤时带来的痒意,安东尼奥胸口辐射过来的体温,还有逐渐交缠融合的呼吸。

 

iPhone的默认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被打断的西班牙人睁开眼睛,立刻回到原位,亚瑟飞快地按下接听键,逃到另一边:“喂?阿尔弗雷德。”

 

“哇哦,亚蒂,你接电话从没这么快过!”美国人的声音青春洋溢,“有个叫王耀的东方人找你!他是你的情人之一吗?”

英国人睁大眼睛正襟危坐,同时手指不自觉地点着船沿:“不,不是。让他在公司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他立刻拉着不明所以的安东尼奥靠岸下船,将他塞进出租车,同时把酒店钥匙装进他的口袋:“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回来。”

安东尼奥甚至还没来得及拿回自己的主动权,他从车窗里探出头去,伸手一把扯住亚瑟:“你要去哪?”

“去谈个很重要的生意!”英国人行色匆匆,整理了行装后过马路,去另一边打车。

最后情绪起伏过大的费尔南德斯先生只能咬牙切齿地嘱咐了一句:“别喝酒!我昨晚刚给你灌了头孢!”

 

刷卡,开门,取电,开灯,倒回床上。

安东尼奥在半分钟后又坐了起来,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晚上好,东尼,哥哥的小甜心~”

“晚上好,弗朗西斯。”他悲愤于在他的情绪如此低落的时候他的发小那边居然乐声交织着玻璃杯的碰撞声,“我想打听个人。”

 

“嗯?你说吧。”

“他妈的王耀是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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